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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孟】假如孟烦了被张立宪抓走

/微虐身·互相心疼

/扩梗

看见某欣欣猫可怜兮兮想让团长好好rua（bushi

「我如一张离了枝头风吹日晒的叶子，半死。」

——

  当孟烦了一个人拉着他的疯子团长走在禅达还算平坦的小路上时，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孤独，像是深海中的一叶扁舟，看不见遥远的尽头，却还要承受汹涛。

  不愧是炮灰团团长，孟烦了回头看了一眼已是半残废累到昏迷的龙文章，皱着眉白了他一眼。

 “您说您老逞这能干什么……嘶——！”就像是龙文章在天上有眼睛一般，孟烦了还想继续讽刺几句，可是这话还没说出口，两处快把自己打穿了的洞倏地疼了起来。

 

  孟烦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大病初愈，甚至是刚醒，就被骗子团长带到这儿来，扮演日军和几个不算混蛋的混蛋纸上谈兵，小太爷自个儿都疼的都趴在台面上直冒冷汗，如今还要拖着这么个说晕就晕的主儿。

  他把绳子向下拉了拉，避开了肩胛处的伤。

  秋天的风只伤人不冻人，孟烦了觉得有些冷清，尤其是少了死啦死啦的笑声和疯话。

  祭旗坡是差点意思，孟烦了的脚步越来越虚浮，凭小太爷的体力，甭说拖着一人，就是自己走也得累死，更何况自个儿还是个受了工伤的残疾人。

  咳…小太爷记得迷龙那屋子挺大的吧……

  “喂！叫你呢！死瘸子！听不见吗！”

  孟烦了心里还没乐完呢，路前突然横叉进七八个人，截断了本就不宽的小路，一个个气势汹汹，好歹还有几个眼熟的。

  意料之中，“人这么多啊。”孟烦了冷着眼狠狠的握了一下车柄，默不作声地把他们不帮忙叫医生对炮灰团团长不管不顾的怒火咽下去，不过一秒，孟烦了的眉眼就和顺下来，笑着叫了一声“何爷。”

  “诶——！”后面冲出来个虎背熊腰的人一把拎住了孟烦了的领子，孟烦了尽力顺着他的劲儿，可还是压的伤口直疼，“哎哟哟张爷，张爷……”

 孟烦了一味的服软，只是希望这帮满腹经纶却倒不出来不算好人也不算坏人，但最起码还算个人的他们能放过他们，没准他团长要再躺久一点就真死啦死啦了！

 

 得寸进尺，孟烦了被他们连拖带拽与龙文章拉开距离，板车也随之倾倒，“别——！”，孟烦了在几个手臂中挣扎反抗似的逃回去想扶正车子，却被这帮从此刻开始在他心底成了混蛋的人死死拉着，指尖轻轻与车柄擦过。

  小太爷整死你们。

  孟烦了冷了脸，七八个人也没想到逃兵小瘸子还有这副嘴脸，“怎么着，再叫声爷啊。”

  孟烦了闭口不答，眼神看向在倾倒的木板上死睡着的龙文章。

  您是有多累啊……但是您的传令官，翻译官，端菜暖床补枪官就快要疼死了——！

  孟烦了被人捏着下巴逼迫着喊爷的时候，蓦地有了几分委屈，明明他早就在父亲的严格教育下失去了羞耻心，但是他就是发不出来他刚刚还谄媚叫着的“爷”字。

  胸口蓦地被人横踢了一脚，何书光放开了要将他下巴捏碎的手，啐了他一口，“死瘸子。”

  孟烦了狠狠吃痛一声，蜷起了身子，打吧，快打完好让小太爷走。几个人已经把他围住，他隔着人群在拳打脚踢中费力的看了一眼龙文章，他还在沉沉睡着，眉额上夹杂着血珠，睡吧，好好睡一觉。

  孟烦了肩胛处渐渐殷出了红色的血迹，“你大爷的……”，他喑哑的骂了一句，被拳脚声盖过，“小太爷从没受过这种罪……”

  

  龙文章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战友的死亡总在脑海一遍遍亲历，与他疲惫的心缠杂在一起。期间醒来过几次，耳旁是嘈杂不清的人群，龙文章隐隐约约听到了叫喊，却一直无力睁开眼。

  大概是过了几个时辰，他听见了迷龙一口碴子味的骂爹，还有不辣一句又一句的“王八盖子的”，中间掺着几句郝兽医无奈的劝说，几个人吼的厉害，龙文章眉头紧皱着，胳膊上的疼痛似乎尖锐了些。

  妈的，这帮混球，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

  孟烦了呢？龙文章听了半天也没听见这个平时最爱说道的人的声儿。

  中了两弹刚醒就如此劳累的小瘸子，应该比他还有晕过去的可能吧……龙文章记得虞师座的亲随倒学问的时候，孟烦了已经趴在台面的边缘缩成一团，疼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龙文章当时看了两眼，有想把人从地上吼起来的冲动，可孟烦了回头难受的望了他一眼，龙文章看见他惨白的脸色，那句话就堵在了嗓子眼。

  期间他没有喊过一次停，龙文章好几次看见他脖颈上爆出的青筋，看着他使劲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继续。

  孟烦了是弱气，但不软弱。

  不光是面对虞啸卿，还有那帮只会用数字打仗不顾生命的死亲随们，烦了，你其实也想赢，对吧。

  

  身体被人抱起，几个大男人毛手毛脚的将他挪到了床上，龙文章大概猜到这是迷龙家了，哎呀，还是床舒服……

  人群又嘈杂起来，简直比他做的噩梦还要可怕。

  有人给他喂水，有人给他擦拭脑袋上黏腻的血液，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前提是如果他们在做这些东西的时候能闭上嘴。

  龙文章继续想孟烦了，想要再偷到几番清静。

  孟烦了，烦—了—，摊上我你可甭想了却烦心事了啊哈哈哈。

  龙文章在心里大笑，他闭着眼，眼前却都是孟烦了被他欺负的没脾气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

 龙文章看见孟烦了白了他一眼。

 —人的名字都是相反的，就比如说您，起个文—章—，您上过学吗？

 你上过不就得了。

 怎么着你想离开我啊，门都没有。

 龙文章满足的真正睡了一会儿，然后被迷龙的大吼吵醒。

 他还是累，还是觉得吵，于是接着想孟烦了。

 烦了，你说这虞啸卿也晕倒了，哼，他那帮死亲随不得哭天喊地想着怎么杀了我们啊。

 龙文章得意又嚣张，要是我，就趁他们团长昏迷好好把那欠揍又不重要的瘸子收拾一顿。

 等等，龙文章的笑容僵在心里，然后他听清了迷龙愤怒的叫嚷。

 “妈的欺负我们的人他们还想不想活了？跟我这儿装犊子是吧，我找他们去，我整死他们！”“别别别，迷龙哥——！”

  “站住！”龙文章喊了一声，腾地从床上翻起来，眼神丝毫没有刚睡醒的惺忪，反而凌厉又带着些许的怒意，“孟烦了呢？”

   郝兽医有眼色的扶着龙文章，就听见迷龙愤怒的拍了下门框，“醒了啊，您怎么没把自己丢在师部呢，王八犊子的真把咱烦啦当炮灰使？”

   不辣拦着迷龙，龙文章看向了郝兽医，“我问你孟烦了呢？”

  “额们到的时候烦啦被张营长抓着，这娃儿估计是被打了，衣服烂烂的，伤口还在渗血，额们顿时就愤怒想打他们，刚上前，烦啦这娃儿就喊住额们，让额们把车子扶正，额们这才看见您……”郝兽医指了指龙文章脑袋上的绷带，“还好救得及时呢，不然这血流的太狠，真的会死啊。”

   龙文章瞪着他，老头自然是知道自己没说到重点，也不想说了，悻悻的闭了嘴。

 “那帮王八犊子捏着烦啦，说等虞师座醒了再放人”，迷龙又拍了下桌子，声音放大了几十倍，“烦啦都被欺负成那样了，迷迷糊糊的看着我们笑，我他妈的，我整死他！”

   好疼，孟烦了觉得浑身上下都疼。

 “……又把小太爷绑起来了，呦喂，这是哪儿啊？”孟烦了两只手腕上分别挂着一条铁链，锁在房间的高角，“好吧，准确来说，小太爷是被吊起来了。”

   孟烦了打量了一下师部的牢房，砸了砸嘴，“还真不愧是师部嘿，这牢房可比祭旗坡那日本人炸出来的破洞强多了啊。”

   许是龙文章不在眼前儿，孟烦了想着自己总是要死的命，嘴瘾和傲气便又来了。

  “闭嘴，死瘸子！”何书光在他身后摆弄着他那条不知道是不是从虞啸卿手里偷出来的马条。

  “哦，死瘸子您都赢不了。”孟烦了头都懒得抬，软趴趴的被两条铁链提搂着，忍不住小声回骂过去。

   何书光就是个义气用事儿的主，只要不聋，这区区不到十平米的房间怎么可能听不见，羞愤的怒气顿时上头，他想也没想就挥鞭而下。

 “呃嗬——！”孟烦了浑身一颤，脖子狠狠的扬起，那一鞭打在了他的后背上，擦着那个洞甩过，孟烦了喘了好几口气，才又垂下了头，咬着牙蹦出一句，“……你大爷的。”

 “你说什么？”何书光从身后抓住他的头发，孟烦了被迫仰起头，那根马条就贴在他脖子上突起的青筋上。

 “疼疼疼疼疼……！”孟烦了扯着链条发出叮咣的声响，眼前莫名的出现了祭旗坡逃走被抓那次，死啦死啦抚着他的头发，问他后不后悔。

  

  后悔吗……？小太爷是特别后悔在缅甸初见的那一枪偏了点，只中了肩膀。

 “你笑什么？”何书光在他耳朵后面问。

 “你说，我刚才要是丢下他扭头就跑……”孟烦了大前天晚上中了两枪，被疯子从南天门安全运回祭旗坡，愣是没死，“疯子都不会，小太爷会吗？”

  孟烦了嘴上说着死啦死啦半残废毫无用处，心里可清楚这一身伤都是为谁得来的。

 “诶，你们那营长，张…张立宪呢？”

   何书光松开手，孟烦了的头歪向一边，“张营长军务繁忙，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一定会来招待你的。”

  “呵呵。”

   姓虞的破马条抽人真疼，孟烦了一颤一颤，破碎的呼吸夹杂着一句句已经听不清的“你大爷的”。

   后来张立宪真来了，不过也没好好说上几句话。

   姓虞的你能不能赶紧醒来！

   死啦死啦快来救我啊……

   到最后，孟烦了全靠想着死啦死啦这点希望撑着一口气儿。

  “带上家伙，去师部。”龙文章直接下了命令，领着兄弟几个连跑带闯，直直冲到了师部门口，龙文章看见了被扔在门口受过炮弹洗礼的特别熟悉的汽车。

  “这个蠢货。”龙文章低低骂了一句，握着拳头的手气的直抖，他看见张立宪的瞬间几乎想给他一巴掌，他刚忍住，迷龙就冲上去了。

   还没够到张立宪的脸就被门前几个以为是木头的士兵拦下。

  

  “哟，龙团长，这么快就醒了啊。”张立宪客套了一下，一想到自己的师座还昏着，眼神不自觉冷了下来。

  “还不是多亏了张营长。”龙文章笑里藏刀的看向他，“您要不是把我副官抓了给我添事儿，我还没这么快醒来呢。”

  

  “把人还给我，他要是有什么不对有我管教，用得着虞师座的人吗？”

  “您不是晕过去了吗，我就替您……”“你他妈赶紧放人，装什么犊子呢？”

    

   迷龙一句吼了过去，龙文章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气氛对峙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弄的张立宪心里也虚了，师座没醒，自己又是任性而为之，要真搞出点什么事儿，影响师座声誉就不好了。

   “把何书光喊来，让他带上那个瘸子。”

 

   孟烦了被人拖着丢在了地上。

 “……”

   张立宪带着何书光走了。

  “烦啦——！我整死你们！！！”迷龙是第一个冲上台阶的，然后是不辣，郝兽医……

   龙文章僵在那儿，一步也没动，就在迷龙要碰到孟烦了的时候，他突然大吼了一声，把所有人都骇住了。

  “别动——！别动他……”

   龙文章先是一步一步，然后跑着，摔了一跤，最后爬到了孟烦了面前。

  他小心翼翼的将孟烦了拢进自己怀里。

 “烦了，烦了，烦了……”龙文章念着他的名字，把头贴在他的心口处。

 “……好…晚。”

  龙文章听见孟烦了虚弱的声音，鼻头一酸，“都叫人打成这样了，确实抗造。”

 “我带你回去。”龙文章背着人偷偷的在孟烦了额前落下一个怜惜的吻，“迷龙，兽医——！”

  

   迷龙抱起孟烦了，时不时的晃他几下，“别死啊，你耍我的那回，上回，上上回还没还清呢！”

  “你别晃他——！”龙文章吼了他一句。

   孟烦了轻轻的咧了嘴角。

   龙文章开车把人都载回了祭旗坡，这次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孟烦了等他被治好。

  “出去出去出去。”

   抹完药，龙文章把郝兽医也轰出去了。

  

  “您怎么……咳——！”孟烦了刚发出喑喑哑哑的气声就被人灌了口水，呛的他差点儿没晕过去，“来人啊，兽医，他想整死小太爷……”孟烦了继续用只有龙文章听得见的气声吼着。

   孟烦了迷迷糊糊的歪过头看了龙文章一眼，突然撇了嘴角，瘪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您真来了……”

  “对啊，我来了。”龙文章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他伸手抚平了孟烦了凌乱的头发，“是不是有点晚了？”

   孟烦了把头扭到另一边，“晚……好晚。”

  “后悔吗？”龙文章将手指插入发间的缝隙里，狠狠的揉了一把。

  “后悔。”

   龙文章的手僵在发间。

   孟烦了故作委屈的转过头来，眼里带着狡黠的光。

  “小太爷就是后悔为什么不花一下午学一下怎么开车。”

   龙文章爽朗的笑了，背着阳光，孟烦了看见他眼里闪烁着的星星。

   

  “我教你啊，我们有的是时间。”

  “那还是算了。”

  “嗯？”

  “啊啊啊！疼——！”

——